“呐,少年。你想要力量吗?不择手段,不顾结果的那种想要?”
“嗯,我想要……只,只要能,保护她们,怎么样都行……”
少年用力伸出断臂,好像能在虚空中抓住些什么……
“那么,如你所愿,就此订下契约。”
《展开黑色之翼,挥舞黑色之爪,啃食,荼毒世界,汝若愿堕落为灭世魔王,呼唤吾名》
“尼德霍格……”
黑色的魔法阵浮现于少年之下……
旋即,火焰笼罩了整个世界……
刚才还是一片地狱场景的村落瞬间沉寂了下来,无论是肆虐的大火或是渴望捕食生命的活死人都凭空消失了。
只剩下……黑
无月的黑夜,堆积的黑色灰烬,和……
黑色的火焰。
火焰中除了两个小孩,跪倒在地的少女,与拿着长刀的少年。
少女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的泪痕还未消散,但她现在的眼神里只有惊愕,花尽力气才能从嘴里挤出只言片语,
“修……”
少年低着头,漆黑的右手拿着黑色长刀。
只是低着头,沉默着,压抑着,直到爆发出来
泪水突然涌出来,哭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同那晚无数火星在空中划过的无数条轨迹,匕首的红光也如此画出这致命的曲线。
海生依旧双手持刀,化解攻击。
即使海生用上这些年所学的剑技,企图用格挡化解强力的攻势。但力量还是从刀刃传到海生手上。
刀身震动带给双手强烈的疼痛,这让海生本能地往后退,想要与敌人拉开距离,重新调整姿势。
但对方好像不准备给海生这个机会,在这只手的攻击被挡下后又立刻用另一只手挥出横斩。
海生这次决定正面直接接下来,匕首砍中了长刀刀身,正面的撞击激起了火花。
海生咬紧牙关,强忍下疼痛与麻痹。
用力扭动手腕,改变刀刃方向。顺着匕首刃的方向一口气摩擦过去,抵开匕首再顺势用刀尖劈向对方……
可对方不为所动,被抵开的左手灵活的转动匕首,匕首再次回到长刀面前,双刃再次碰撞。
但这是海生没有预料到的,不过既然她挡在了这一击那么下一个动作就是……
一条笔直的红线划过,
她的一个突刺刺向海生的脸,海生也猜到会是这样的攻击。
这一击不是有蛮力可以挡住的,所以海生侧过身子躲过突刺。
“啧……”
虽然是躲过了但也躲得很惊险,锋利的匕首从海生的刘海上拿下了几根头发。这一躲闪 哪怕只有慢上零点零几秒,匕首就能割破海生的整张脸。
海生双手握紧剑柄,大力地水平挥刀。
长长的刀身挥开了两只匕首,海生明白即使这样她也能迅速反击回来。
所以他决定向后跳出她的攻击范围,重新调整姿势和缓解一直承受重击的双手。
“呼——”
深呼吸,死盯着对方,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时刻准备防御对方的下一波攻势,或是等待对方露出破绽发起攻击。
刚才预判失误了吗?
她双手使用匕首来回交叉攻击,速度太快了,食人鬼的身体能力真不是闹着玩的,而且那种使用方式的攻击模式很多。
而且匕首这种短距离兵器虽然攻击范围小但威力惊人……
我在搞什么,刚才竟然主动缩短距离突进攻击,被那样反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从开始海生就静不下心来。并不是眼前的敌人太过于强大,而是在他心中一直对一些事耿耿于怀……
那就是南耀被眼前这位食人鬼袭击,如果是真的,那南耀怕是凶多吉少。
还有就是咲奈和伊利斯的安危,从先前在那些“凶杀现场”发现了有使用泥人的人偶使行动的迹象。说明她不是一个人,既然她在与我纠缠,那么另一方面就有可能是……
来自朋友被杀的愤怒,对于同伴安危的担忧,渴望尽快赶过去的焦急,以及对于手中蠢蠢欲动力量的压抑……
各种情绪如铁链般缠绕在海生的心头,勒紧了他的心脏,使他的精神如绷紧的弦一般……
“呼——呼——”
海生渴望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愤怒也好焦虑也好,除非使用那个否则不冷静下来是打不倒眼前的强敌的。
“你好像心不在焉啊?”
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原地,像杂技一样挥舞着匕首。
海生抑制了趁这时候一举攻过去的念头,但他知道这只是看起来毫无防备而已,即便攻过去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在担心那两个女生吗?”
“……”
冷静点,冷静点,别中她的挑衅……
但对面并没有要挑衅海生的意思。抛到空中旋转的匕首被同时接住,压低身子,准备发起进攻。
“不行喔。和我打不认真的是不行的。”
海生也摆好架势,准备迎击。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传入海生耳里。
“伊利斯!!”
紧接着的是一阵枪响。
枪声?刚才的声音是……咲奈?伊利斯?
她们该不会……可恶……
“呼——”
“刚才的声音是那个女生吧?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想要保持冷静啊,真是无情的男人呢~”
不,正好相反。海生已经放弃保持冷静这个想法了。
他把一直处于作战状态的长刀放了下来,站直身子让自己处于一种自然的状态,然后,
——呐,少年。决定使用这股力量了吗?
——嗯嗯
——喂,代价很大的喔。
——啊,我知道啊。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为了保护她们,我不在乎。
开始咏唱……
《从昏沉中觉醒,终结黄昏,终结世树,发出咆哮……》
魔法阵,不,连魔法阵都没有,只是黑色的热浪围绕着海生。
食人鬼少女见势不妙,也随之握紧手中的匕首。
“这股魔力……该死!这可不妙啊!”
意识到当这个魔法完成一定会对自己很不利,所以她决定抢先一步。握紧匕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企图阻止魔法的发动。
与此同时,海生的咏唱也即将完成,过去的场景再次浮现于脑海中……
海生从记事起就生活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落里,一个孤儿院里。
在幼小天真的他看来村里的人都是善良的好人,严厉的孤儿院院长,和蔼的村长,经常给自己零食的邻居夫妇,还有那个可爱的邻居女孩……
一切都那么平淡,那么幸福。
直到灾难降临,那个死灵法师来到村里。把所有人变为他的傀儡。
海生也在那场大火中失去了右手。
在他看着那个将要被行尸吞噬的栗色短发小女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时,第一次听到这把剑的声音。
在那种绝境中与它订下契约,然后……
斩杀了他的所以“亲人”。
面对黑色火焰留下的灰烬,他只能不断道歉。
《Nidhogg(尼德霍格)》
语毕,以海生为中央激起的黑色火焰彻底覆盖了她的视野,出于本能连忙后退。
火焰消散,海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本来纯白,甚至可以反映人像的白刃化为纯黑的长刀。刀身绕着黑色的火舌。
刚才还是血肉之躯的右手布满鳞片,五只长爪紧握着黑色长刀。
食人鬼少女摆好架势,死盯着海生。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知为何,那瞳孔里透出了惊恐和憎恨。
“喂!投降吧!我没有必须杀你的理由,就这样结束算了吧!”
海生不想进行无谓的战斗,想尽快赶到伊利斯那边。而且在海生的潜意识里一直对使用这把刀杀人很是反感。
“黑龙……尼德霍格……”
白衣少女低语道出了刀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知道……”
“原来如此,九是在打这种主意……”
“喂!我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面对她一直在自言自语海生也开始着急了。虽说海生持有这把魔刀已经很久了,但对它的事情知道的寥寥无几。
“哈?你说什么?”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对黑龙,对这把刀一无所知?”
“……”
“所以才那么让人火大!”
她加重了脚的力道,用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冲到海生面前左手一个横劈。
但这动作却被海生完全看在眼里,并轻松接下攻击。尼德霍格不只是能释放火焰还能增强海生的身体能力。
海生依旧顺着砍过来的匕首刀刃的方向,摩擦过去。
食人鬼打算故技重施,转动被抵开的匕首再次挡在黑色长刀的面前,而右手已经做出突刺的准备。
不对!
她意识到这样下去……所以双脚蓄力……
《Goin》
大量黑色的火焰从刀刃喷涌而出,将海生前方的一切事物燃烧殆尽。
但她早已跳出了这一招的攻击范围。
白色的裙摆被烧得破烂不堪,她索性撕掉露出雪白的大腿,只留下短短的一部分。
“明明那么令人火大,却还是那么强”
她苦笑着说。
然后跳到墙壁上,通过墙壁跳得更高,在空中转动身体,发红的匕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螺旋线。
哪怕这一击仿佛能撕裂一切,但也被海生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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